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资本主义到底是什么？
终于搞明白了
Jerry Zhang, Ph.D.
2020年春作于加拿大多伦多
世界上的许多东西值得重新思考，我们不要为既定的思想和理论所索博。拨开繁杂的迷雾，看见本质的曙光。不为君王唱赞歌，只为苍生话真相。
本人在西方社会生活了20多年，几乎走遍了美国的东西部各个地区，也到过了欧洲的一些老牌资本主义国家，观察了自由资本主义的社会形态，也了解了一些资本主义的历史，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为什么以前的许多自由资本主义的强国现在衰退了？为什么世界第一强国美国现在也在不断地衰退？为什么现在世界各国都在发展房地产，房子是涨了又涨？为什么美国的股市升了又升，从7000点一直涨到接近30000点？为什么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危机越来越频繁，现在基本上是每10年再来一次？为什么现在全世界各国基本上都在进行货币宽松，钱是印了又印，停不下来，而且还是零利率？为什么世界各国的经济战和贸易战连续不断，社会矛盾此起彼伏，公共危机接二连三？为什么经济看起来是发展了，但是富人变得越来越富，而社会上却依然有大批的穷人非常贫困，而且穷人还越来越多了？为什么货物总是存在过剩；从衣服鞋帽到日用品、食品、牛奶、大豆，等等？为什么许许多多的经济学家们提出了那么多的高深的理论，却不能解决今天的社会经济存在的问题？如果说资本主义是一个行将死亡的落后的生产关系，那为什么许多新兴国家还是用它来作为发展经济的基本手段（比如说中国，其实现在实行的就是资本主义经济）？这就需要我们不能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而是要拨开迷雾来看一看它的本质。
一． 资本主义经济运行的最终结果一定是商品过剩
其实作为一种商品经济的生产关系，资本主义其实不存在好与不好，它曾经创造过辉煌的成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商品经济的生产关系体系比它更完美，更加能够调动社会的劳动积极性，更加适合人性，更加公平合理的为世人能够接受，从这一点上来说，它无疑是非常成功的，虽然它也会带来贫富分化等等许多问题。而它所存在的问题，其实是它的基本原理从胎里带来的，是不可避免的。
资本主义的最基本的特征是什么？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说的非常清楚，资本的特征就是赚取剩余价值，所以资本主义的特征就是让资本家有利润可以赚，而工人有工资可以拿，这样就使得资本家和工人都有劳动积极性，使劳动成为了社会普遍的价值观，勤劳致富、劳动致富是一个完美的人间故事，它促使了社会财富的积累和社会的进步，应该来说是一个看似非常完美和正面社会经济发展的规则，在它的发展初期具有强大的生命力的。到目前为止，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个生产关系，能够像资本主义那样激发出社会发展的强大生命力，使得社会在不到300年的进程中产生如此巨大的文明和进步，使得社会的发展达到如此的辉煌。但是这个生产关系 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它必须是一直发展的、扩张的，否则它就会走向死亡，因为你会发现，它的商品永远是过剩的，如果没有资本和市场的扩张，它就走不下去了，它是不能自我持续发展的。
我们假设资本在生产的过程中，总共生产了商品量G（例如我们可以假设G为一万亿），而在生产G的过程中，我们总共需要成本C（假设C为七千亿），那么假设资本的剩余利润就是E（E=3千亿）。即：G=C+E。假如我们认为成本C已经全部按照工资的形式发放出去了，而在这个C中，有5千亿是作为工人们的消费资金（我们设为P1），而资本家的剩余利润E的3千亿中，资本家也拿出了1千亿来消费（我们假设为P2），那么我们可以得出总的消费资金就是：P=P1+P2=6千亿。这个6千亿就是社会总的消费资金总额，那么现在问题来了，现在社会上总的商品总额是一万亿，总的消费总额是6千亿，很显然，商品多出来了，多了4千亿的商品卖不掉！这就是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中最大的、最原始的问题：商品过剩。如果这个时候资本家继续生产，那么过剩会越来越严重，所以生产就无法继续了。商品过剩就是资本主义的胎里毛病，我们从小就听说万恶的资本家把牛奶倒在海里，觉得不可思议吧？其实一点也不奇怪，这种事情过去有，现在也有，将来还会有。前几年听说过在意大利把中国产的鞋子堆成山烧掉吧？一样的道理。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资本主义的毛病呢？有一个办法，就是扩张，只要不断的有新的资本和市场的要素加入到循环中来，只要有新的生产和新的市场加入进来，那么资本主义就获得了生命力，所以资本主义的市场扩张是它赖以生存的必要条件，无论是通过贸易还是通过枪炮，扩张才是王道，不扩张，就死亡。也许有人会说，不是还有三产吗？不是还有政府部门的工资吗？其实你仔细想一想，这些工作的支出还是来自于商品的总体成本C，政府部门的钱来自于税收，而三产的钱只是一产、二产的人消费得来，只是从一产和二产的人那里流到三产的人手里而已，它们不会增加社会的总体消费资金的总额。
所以从根本上来说，商品过剩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上的主要矛盾，是无法解决的客观存在。那么，我们在日常的生活和生产中，为什么并没有看到明显的商品过剩呢？这是因为市场的庞大把它复杂化了，因为从单独的一个商品来看，它可能是不断扩张的，而总体来说、从整个社会商品的总额来说，它还是过剩的。虽然资本有商品过剩的胎里毛病，但是只要资本和市场是扩张的，那么资本主义商品过剩的毛病就不会显现出来，因为在一个扩张的市场中，总有新的资本和市场加入进来，这就延后了商品过剩显现出来的时间，同时商品的流通也需要时间，市场的扩张又可以吸收掉旧的多余的商品。当然，资本的扩张又会有更多的商品生产出来，但是只要市场一直保持扩张状态，商品的过剩似乎就不是问题，直到有一天，市场停止扩张了，那么危机就来了。例如，有一个资本家在家乡盖了一个工厂，因为产品设计更有特色，受到市场的青睐，把整个家乡发展起来了，好像没问题啊！资本和消费没有问题啊？但是这是从一个点上来看的，因为市场一直在向外扩张，生气勃勃，显示出了资本的魅力。但是从整个社会产业链来说，商品还是过剩的，所以有企业成功，就一定有企业倒闭。当这个工厂的产品在市场上饱和以后，问题就来了，扩张停止了，生意不好做了，如果再有更好的产品出现，那就更困难了，所以就需要产品升级换代了。
社会的消费总额总是小于社会的商品总额，这是资本主义剩余价值潜规则的必然结果，只要有剩余价值存在，那么商品必然过剩，除非放弃剩余价值，这又是不可能的，因为它违反了资本主义的第一定律，谁会不赚钱去开工厂呢？当然，这种商品的过剩是有一个过程的，比如说有的商品过剩，有的商品却供不应求，这是因为卖的好的商品占用了更多的社会消费资源，使得卖的不好的商品更加的过剩了。比如说i-phone卖的好了，诺基亚、爱立信、摩托罗拉等就关门了。而卖的好的商品从供不应求到市场饱和是有一个过程的。所以，资本主义的商品市场模式具有一定的隐蔽性，似乎只要给商品足够的时间和足够大的市场，总是可以卖掉的。其实不然，因为如果把全世界的商品市场看着一个整体，那么在一段时间内生产的商品总额总是大于消费总额的，除非有更多的市场可以开拓。商品过剩是资本主义生产模式的根本上的问题，是不可调和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每隔10年左右，资本主义社会就会爆发经济危机的根本原因，在危机中，大量的工厂就会倒闭，经过一段时间的危机以后，商品的过剩得到改善，新的工厂又开始运作，市场又从头再来一遍发展，新的一个周期又重新开始了，因为市场又可以扩张了。
二． 历史上资本主义是如何解决商品过剩问题的
资本主义是随着蒸汽机工业革命的到来而发展起来的一种新型的生产关系，是工业化生产的必然产物。从蒸汽机发明以前的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到大规模生产的工业现代化革命，必然需要有一种新的生产关系来适合大工业时代的、能调动劳资各个方面积极性的生产关系。它的产生是自然产生的，是被各方面的人们所接受的，是不需要人为限定的潜规则。没有哪个国家提出来必须实行资本主义，更没有哪个国家在宪法上定义资本主义，西方国家唯一的宪法规定只是说私有财产不可侵犯，这就足够了。它不需要宣传，也无需推广，它是深植在人性中的一种自然的本能；即交易的本能、争取利润的本能。
我们说资本主义的胎里毛病就是商品过剩，那么资本主义已经走过了三百多年的历史，并没有死亡，而且在有很多时期还发展的非常好，欣欣向荣，带领发达国家走过了很多社会的进步和人们生活水平的大大提高，那么资本主义是怎么做到的呢？我们前面讲了，关键是要保持资本市场的不断扩张，只要资本市场是扩张的，资本主义就会充满活力，不断生长。所以，资本主义国家可以说是动用了浑身解数，来扩张资本市场，下面是资本主义常用的扩张市场的方法。
1. 殖民地扩张；
在资本主义的早期，殖民地是最主要的资本扩张方法，现在的北美、大洋洲、南非等等，都是典型的当年殖民地扩张留下的缩影。通过殖民地的扩张，资本找到了新的资源，开发和培养了新的市场，扩大了市场和生产经营的规模，这样暂时就不用考虑商品的过剩问题了，因为在一个不断扩大和发展的市场中，资本市场的商品过剩就不是问题，那是一个资本主义的初期，是资本的初始积累的时期，那时候的主要问题是如何快速积累资本，这也说明了为什么西方国家在早期就不断的向外扩张，寻求殖民地；而中国却满足于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不思进取扩张的原因了，这是由资本主义的本质所决定的，资本主义在早期就已经表现出来了这种进攻性和侵略性，因为资本主义的特征就是：不扩张，就是死。而中国实行的是封闭的小农经济，每个人都是生产者，同时每个人也是消费者，而且也还没有大规模的走入到世界的蒸汽机工业革命中去，没有进入大规模的资本主义工业生产，没有这种扩张的冲动。
2. 城镇化和工业化；
城镇化和工业化是资本主义扩张中找到的又一个方法，在城镇化和工业化的过程中，不断的有过去的农村变成城市，这样就不断地有新的资本投入进来，建立起新的生产和贸易中心，以适应不断增加的城镇人口的需要。因为新的城镇的建立，人口向城镇集中，形成了新的资本和市场要素，同时人口的集中也带来了工业化生产所需要劳动力，带来了资本和市场的扩张，给资本市场带来了新的活力。越来越多的农村人口变为城市人，对商品的需求越来越大，例如房子等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所以市场的扩张突飞猛进，从而产生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从这里我们可以再次看到，资本主义对资本和市场的不断扩大多么依赖，如果没有这种扩张，商品的过剩就会出现，资本主义的体系就会发生危机，甚至资本主义社会就会走向死亡。这也是为什么中国目前那么看重GDP（中国实际上现在走的就是资本主义），为什么要加速发展城市化了。
3. 移民政策；
有些国家，比如像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由于历史的原因，地域广阔、人口稀少，所以可以通过引进新移民的政策来达到扩展生产和消费的目的。新移民不仅带来了资金，扩大了市场和消费；而且有的还带来了技术和专利，同时因为人口的增加，使资本和市场得以扩大，从而给资本主义社会带来活力。但是这个方法不是任何国家都可以实现的，大部分国家只是对一些特定的人群才给与开放。因为大多数国家，人口本来就有压力，这会带来人口过剩，同时也会带来民族问题。而民族问题往往是一个国家最大的问题，所以大多数国家是无法尝试这种方法的。
4.科技创新；
科技创新可以带来市场经济的扩展是显而易见的，一个新产品的出现如果被市场所接受，就可以通过迅速地占领国际市场，从而使得市场达到极大的扩张，甚至有时候这种领先可以维持好多年。科技创新有时候还可以极大的提高产品的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和社会成本，从而可以使产品达到垄断的地步，而一个垄断的商品是不用担心过剩的，这是资本主义体制下商品的最高境界，因为没有与之相竞争的对手。可以说，今天的发达国家主要的就是以科技创新来达到资本和市场扩张的，因为现在殖民地扩张已经不可能了，发达国家的城镇化也已经基本完成了，而移民政策又不是任何国家都能采取的，而且科技创新产生的活力和延续的时间都远远地高于其它方式，还有可能实现垄断，所以就只剩下科技创新是最好的途径了。所以现在各个国家的竞争基本就是集中在科技创新领域了。但是科技创新不是想有就有的，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风口在哪里和在什么时候出现，这正是目前发达国家最头疼的，因为他们已经发展无力了，而下一个大的技术革命什么时候在哪个领域出现？他们左突右突，使尽浑身解数，眼巴巴地希望新的技术革命能马上到来，从而为停滞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续命。
5. 全球化；
当发达国家的市场饱和以后，全球化看起来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通过全球化，可以把过剩的商品卖到那些市场还没有被开发出来的国家和地区去，从而来实现资本和市场的不断扩张，从而保持了资本主义的活力和生命力。同时全球化还可以通过全球分布产业链，从而降低产品成本、提高生产效率。全球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就是使那些不发达的国家实现共同发展和富裕，但实际上它是一种资本和商品的经济入侵。表面上来看是带来了繁荣，而实际上通过这种商品交换来达到的是暂时的繁荣和不公平的贸易。全球化的受益者是那些手头有大量的出口商品的国家，而对于那些没有多少出口商品的国家，其实就是商品倾销的对象，长期来说必然会造成债务问题， 国与国之间的贸易是不可能完全平衡的。比如说A国每年从B国进口1千亿的商品，而B国则从A国只进口500亿A国的商品，那怎么办呢？还有500 亿商品A国需要付钱给B国啊？但是问题来了，A国不能用本国的钱来付，因为B国不需要A国的钱啊，只有像美国那样的美元货币才是可以随便印来付的，因为美元是国际货币，而一般的国家不行，没有用啊？而且每年都有500亿的赤字，怎么付？所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A国从B国贷款来付，但是A国每年都有500 亿的赤字，每年都需要贷款, 什么时候是个头？总有一天会债务违约的，怎么办？最后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土地来换，比如用矿山、港口、农田等优质资产的产权或使用权来换取，这是不是有点像经济侵略了？如果有人出来质问，就可能产生国于国之间的矛盾，甚至战争。什么全球产业链合作和分布其实就是一个伪命题，国与国之间一定是竞争的，没有绝对的平等，而这种竞争格局只会随着全球化的越来越成熟，矛盾会越来越大，但是全球化对资本市场的促进作用却是越来越小的，说到底就是不可持续。
6. 货币增发；
前面我们讲了，资本主义的胎里毛病就是商品过剩，而为了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保证资本和市场是永远扩张的，否则资本主义就要走向死亡了。但是资本和市场的扩张不是永远行得通的，例如开发殖民地现在不行了，西方发达国家的城市化和工业化过程也基本走完了，而下一波重大的科技创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全球化随着越来越多的国家发展起来了，其边际效应也是越来越小了，移民更不是每个国家都可以尝试的。这样，资本主义社会就又想出了货币增发这个招数。
自从西方发达国家放弃了金本位，开启了自由印钞这个潘多拉魔盒以后，货币超发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成为了资本扩张和为商品市场续命的工具。在正常情况下，货币的发行数量应该接近于市场上一个时期内生产出来的商品的价值总额。那么在其它资本和市场的扩张可能不存在或不足的情况下，能不能通过货币的超额发行，来促进消费呢？这里面的关键是，货币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来进入流通领域呢？直接发钱肯定不行，货币将会直接贬值，虽然促进消费很自然，但这就等于把资本家的剩余利润给抹掉了，资本家不会同意这么干，所以就只能以债务的形式进入流通。自从上个世纪资本主义发达国家放弃了币值与黄金挂钩以来，自由印钞就一发不可收拾，只要经济一旦乏力，就用印钞来所谓的调控。超额发行的货币以二种形式进入流通；一是通过贷款的形式进入资本扩张领域，让更多的资本家用贷款来兴办企业和扩大再生产，而兴办企业和扩大再生产需要雇佣更多的工人，这就同时也扩大了消费市场。当然，从长远来说，新的生产能力又促使生产更多的商品，从而在未来引起更大的商品过剩，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资本是不在乎的。另一种形式是通过让消费者直接贷款来借钱消费，即所谓的用明天的钱来享受今天的生活，这一下子就好像大大扩大了消费市场，可以说是立竿见影，造成了资本市场一时的繁荣昌盛。但是当人们把明天的钱也花完了以后怎么办？当你把未来的钱也消费完了，就必须把未来的未来的钱拿来消费，就好像吸鸦片一样，社会的债务就会越来越多、越积越多，总有一天债务这个深水炸弹就会爆掉，这无异于杀鸡取卵，为未来的经济危机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这正是目前许多发达国家的一个现状，债务爆雷只是早晚的事。
谈到货币增发和债务，我们就不得不说到房地产，因为债务中最大的部分一定是房地产债务。通过房地产市场的繁荣昌盛，使得人们把剩余的资金不断地投入到房地产中去，从而不断地增加了个人债务。房地产不但是一种投资品，还是一种消费品，从而达到了增加社会生产和就业、扩大消费的目的。经过多年的发展，房地产已经成为了经济领域的半壁江山，同时社会的总体债务也达到了惊人的高度。除非房价一直不停地涨下去，否则这个击鼓传花的游戏也已经走到头了。
7. 虚拟资本；
超额发行的货币推高了债务，但是这种寅吃卯粮的方法不能持续，怎么办呢？自由资本主义社会又发明了虚拟资本市场，来吸收多余的超发货币。随着虚拟资本市场的迅猛发展，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货币宽松，虚拟资本市场为货币的铺天盖地的超发打开了又一条道路，它就像一剂春药，为走投无路的资本主义带来了新的着力点。而虚拟资本市场就像上瘾的鸦片，量能越来越大，就以股票市场为例，其规模已经远远大于实体经济的规模，据说已经10倍于实体经济了，这怎么看也是觉得有的玩大了，有点悬了。
虚拟资本市场的扩大对资本主义的续命是有一定的作用的，例如股市的发展，它一方面成为了多余的超发货币的聚水池，因为多余的超发货币—特别是在增量很大的情况下，是可能引发很大的问题的，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复舟。另一方面，虚拟资本市场为企业的投融资带来了更多的便利，因为这种资本的来源不像债务，不需要定期归还的。同时也为普通投资者带来了资本收益。股市好的时候为市场提供了额外的资源，从而可以促进消费；但是在不好的时候也会给市场带来毁灭性的打击。而且股市也为做假和欺骗提供了机会，它还是一个放大器，在经济危机到来的时候，它可以大大的放大危机的范围和深度。同时随着虚拟资本市场的规模越来越大，货币超发带来的对资本和市场的边际效应却越来越小了。08年四万亿是多么的波澜壮阔，而现在四十万亿也是波澜不惊了。
8. 发动战争；
当资本主义在其它的工具都用尽的时候，为了续命，就只有战争这一条路了。战争能提振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的状况是有历史依据的，比如说几乎每一次美国主导的战争，都会带来股市的大涨，就业率的提高，经济活动的旺盛，对经济前景的信心的增加。这是因为一方面，战争也相当于是一种消费行为，需要消耗掉成千上万吨的武器和物资，从而促进了生产；另一方面，战争的紧迫性也会加速科技的进步。特别是战胜国，可以分享到战争的红利，开辟和控制新的市场机会，掠夺资源。 即使有时候战争不是完全的胜利，也能暂时提振资本市场人气，或者使本来要发生的经济危机延后发生，这就是所谓的转嫁危机，所以实行资本主义的社会比较好战。
三. 后记；
资本主义是辉煌的，它把竞争引进了人类社会的生产活动中，从而使人们可以共同合作，努力劳动，相互竞争来创造财富。它用了不到300年的时间，就使得人类社会的发展远远超过了过去5000年的成就，它把人类社会的生产和生活水平提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而资本主义实现这一切似乎完全是自然的，它既不需要说教，也不需要社会法律的约束，它随着蒸汽机工业革命的到来而产生，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完善，它就像空气和水一样自然，却又似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几乎现在人人都参与其中，不能自拔。它是蒸汽机工业革命带来的大规模工业生产的必然产物，它把资本和劳动力的要素结合起来，使得资本家得到利润、工人得到生活必须的工资，从而使双方都有了劳动的积极性。它是伴随着大规模工业生产而产生的一种生产关系。到目前为止，还不存在另一种生产关系能用来代替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所谓的社会主义只不过是一种社会资本主义，或者叫做国家资本主义，它其实还是资本主义，它的生产要素和生产关系没有本质的变化。
同时我们说资本主义又是罪恶的资本主义，可以说目前社会上一切罪恶的根源都根植于资本主义的金钱、欲望和竞争之中。竞争的结果必然是富者越富、穷者越穷，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它促使了欺骗和暴力横行、腐败遍地、二极分化、勾心斗角、反目为仇、甚至逼良为娼、草菅人命、杀人放火、灭绝人性。它几乎是一切罪恶的动机和目的，它甚至也是许多战争的根源。但是我们又找不到一个能代替它的、更好的生产关系。
资本主义是一种被人们普遍接受的、由工业化大规模生产带来的、定义生产力各要素的生产关系，有人往往把资本主义和社会制度联系起来，这是完全错误的。资本主义和国家没有关系，它是一种跨越国界的生产关系，即是以生产商品、以及成本和剩余利润这种生产模式，把资本家和劳动者联系起来以达到最高的经济效益的一种关系，就是你投入多少资本，如何来获取最大的利润的一个生产方式。以前我们往往把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对立起来，这是毫无道理的，因为社会主义其实就是社会资本主义，或者叫做国家资本主义，它是一种国家形式，它的对应点应该是西方社会采用的自由资本主义，这是另外一种国家形式，而资本主义在这二种国家形式中都是存在的客观事实，目前还没有另一种生产关系在社会中存在。以前我们经常听人说什么资本主义制度，这又是一个错误的观念。资本主义它不是一种制度，目前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规定要实行资本主义制度，也没有一个国家的宪法中规定资本主义制度的合法性，它是一种潜规则，它一经产生就为人类所接受，不需要制度的保障。还有人说什么资本主义道路，这又是一个错误的观念。资本主义它不是道路，它不是一个过程。我们可以说社会主义的道路，或者自由资本主义社会的道路，那是因为他们是变化的，是一个过程；例如说人均GDP从1千到1万，这是一个过程，所以说这是道路；但是资本主义不是，它是道，但它不是路，正如老子所说的”道法自然”中的道，这里的自然我认为就是人性。正因为它暗合人性，所以它一经产生就自然为人类所接受，而不需要制度的约束。
资本主义的将来会怎么样？会不会产生变化？其实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资本主义是随着蒸汽机工业革命的出现而产生的一种生产关系，是大规模工业生产的产物，我觉得也许它会随着蒸汽机时代的结束而消失。有些人认为人类从蒸汽机工业革命以来，已经经历了三次或者四次工业革命，在我看来我们目前还是生活在这场蒸汽机工业革命的时代中，只有这一次工业革命。比如我们今天好像不再用蒸汽机了，我们在汽车上使用汽油机或柴油机，但是仔细想一想，其实汽油机和柴油机只是把锅炉缩小到气缸里面去了，使得燃烧和做功合成一步了，这只不过是蒸汽机的一个改良。我们用汽轮机来发电、用燃气轮机做飞机发动机，其实这只是因为我们要在某些场合提高发动机的功率密度，对蒸汽机做的一个改进，把气缸、连杆和曲轴合并到一起了。即使我们今天使用的核动力电站，也还是要通过汽轮机来发电。甚至有些人正在研究的核聚变装置，也离不开汽轮机来转变成电能。难道在这浩瀚的自然界中，只有这利用气体膨胀来做功这一个产生能源的途径吗？也许会有完全让我们今天无法想象的新的产生动力的形式？我相信会有的，当一个新的时代来临的时候，新的生产力就会产生，或许那就是新的生产关系产生的时候了，那将是一个我们现在还无法想象世界。
2020年5月完成于加拿大多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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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的许多东西值得重新思考，我们不要为既定的思想和理论所索博。拨开繁杂的迷雾，看见本质的曙光。不为君王唱赞歌，只为苍生话真相。
本人在西方社会生活了20多年，几乎走遍了美国的东西部各个地区，也到过了欧洲的一些老牌资本主义国家，观察了自由资本主义的社会形态，也了解了一些资本主义的历史，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为什么以前的许多自由资本主义的强国现在衰退了？为什么世界第一强国美国现在也在不断地衰退？为什么现在世界各国都在发展房地产，房子是涨了又涨？为什么美国的股市升了又升，从7000点一直涨到接近30000点？为什么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危机越来越频繁，现在基本上是每10年再来一次？为什么现在全世界各国基本上都在进行货币宽松，钱是印了又印，停不下来，而且还是零利率？为什么世界各国的经济战和贸易战连续不断，社会矛盾此起彼伏，公共危机接二连三？为什么经济看起来是发展了，但是富人变得越来越富，而社会上却依然有大批的穷人非常贫困，而且穷人还越来越多了？为什么货物总是存在过剩；从衣服鞋帽到日用品、食品、牛奶、大豆，等等？为什么许许多多的经济学家们提出了那么多的高深的理论，却不能解决今天的社会经济存在的问题？如果说资本主义是一个行将死亡的落后的生产关系，那为什么许多新兴国家还是用它来作为发展经济的基本手段（比如说中国，其实现在实行的就是资本主义经济）？这就需要我们不能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而是要拨开迷雾来看一看它的本质。
一． 资本主义经济运行的最终结果一定是商品过剩
其实作为一种商品经济的生产关系，资本主义其实不存在好与不好，它曾经创造过辉煌的成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商品经济的生产关系体系比它更完美，更加能够调动社会的劳动积极性，更加适合人性，更加公平合理的为世人能够接受，从这一点上来说，它无疑是非常成功的，虽然它也会带来贫富分化等等许多问题。而它所存在的问题，其实是它的基本原理从胎里带来的，是不可避免的。
资本主义的最基本的特征是什么？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说的非常清楚，资本的特征就是赚取剩余价值，所以资本主义的特征就是让资本家有利润可以赚，而工人有工资可以拿，这样就使得资本家和工人都有劳动积极性，使劳动成为了社会普遍的价值观，勤劳致富、劳动致富是一个完美的人间故事，它促使了社会财富的积累和社会的进步，应该来说是一个看似非常完美和正面社会经济发展的规则，在它的发展初期具有强大的生命力的。到目前为止，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个生产关系，能够像资本主义那样激发出社会发展的强大生命力，使得社会在不到300年的进程中产生如此巨大的文明和进步，使得社会的发展达到如此的辉煌。但是这个生产关系 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它必须是一直发展的、扩张的，否则它就会走向死亡，因为你会发现，它的商品永远是过剩的，如果没有资本和市场的扩张，它就走不下去了，它是不能自我持续发展的。
我们假设资本在生产的过程中，总共生产了商品量G（例如我们可以假设G为一万亿），而在生产G的过程中，我们总共需要成本C（假设C为七千亿），那么假设资本的剩余利润就是E（E=3千亿）。即：G=C+E。假如我们认为成本C已经全部按照工资的形式发放出去了，而在这个C中，有5千亿是作为工人们的消费资金（我们设为P1），而资本家的剩余利润E的3千亿中，资本家也拿出了1千亿来消费（我们假设为P2），那么我们可以得出总的消费资金就是：P=P1+P2=6千亿。这个6千亿就是社会总的消费资金总额，那么现在问题来了，现在社会上总的商品总额是一万亿，总的消费总额是6千亿，很显然，商品多出来了，多了4千亿的商品卖不掉！这就是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中最大的、最原始的问题：商品过剩。如果这个时候资本家继续生产，那么过剩会越来越严重，所以生产就无法继续了。商品过剩就是资本主义的胎里毛病，我们从小就听说万恶的资本家把牛奶倒在海里，觉得不可思议吧？其实一点也不奇怪，这种事情过去有，现在也有，将来还会有。前几年听说过在意大利把中国产的鞋子堆成山烧掉吧？一样的道理。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资本主义的毛病呢？有一个办法，就是扩张，只要不断的有新的资本和市场的要素加入到循环中来，只要有新的生产和新的市场加入进来，那么资本主义就获得了生命力，所以资本主义的市场扩张是它赖以生存的必要条件，无论是通过贸易还是通过枪炮，扩张才是王道，不扩张，就死亡。也许有人会说，不是还有三产吗？不是还有政府部门的工资吗？其实你仔细想一想，这些工作的支出还是来自于商品的总体成本C，政府部门的钱来自于税收，而三产的钱只是一产、二产的人消费得来，只是从一产和二产的人那里流到三产的人手里而已，它们不会增加社会的总体消费资金的总额。
所以从根本上来说，商品过剩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上的主要矛盾，是无法解决的客观存在。那么，我们在日常的生活和生产中，为什么并没有看到明显的商品过剩呢？这是因为市场的庞大把它复杂化了，因为从单独的一个商品来看，它可能是不断扩张的，而总体来说、从整个社会商品的总额来说，它还是过剩的。虽然资本有商品过剩的胎里毛病，但是只要资本和市场是扩张的，那么资本主义商品过剩的毛病就不会显现出来，因为在一个扩张的市场中，总有新的资本和市场加入进来，这就延后了商品过剩显现出来的时间，同时商品的流通也需要时间，市场的扩张又可以吸收掉旧的多余的商品。当然，资本的扩张又会有更多的商品生产出来，但是只要市场一直保持扩张状态，商品的过剩似乎就不是问题，直到有一天，市场停止扩张了，那么危机就来了。例如，有一个资本家在家乡盖了一个工厂，因为产品设计更有特色，受到市场的青睐，把整个家乡发展起来了，好像没问题啊！资本和消费没有问题啊？但是这是从一个点上来看的，因为市场一直在向外扩张，生气勃勃，显示出了资本的魅力。但是从整个社会产业链来说，商品还是过剩的，所以有企业成功，就一定有企业倒闭。当这个工厂的产品在市场上饱和以后，问题就来了，扩张停止了，生意不好做了，如果再有更好的产品出现，那就更困难了，所以就需要产品升级换代了。
社会的消费总额总是小于社会的商品总额，这是资本主义剩余价值潜规则的必然结果，只要有剩余价值存在，那么商品必然过剩，除非放弃剩余价值，这又是不可能的，因为它违反了资本主义的第一定律，谁会不赚钱去开工厂呢？当然，这种商品的过剩是有一个过程的，比如说有的商品过剩，有的商品却供不应求，这是因为卖的好的商品占用了更多的社会消费资源，使得卖的不好的商品更加的过剩了。比如说i-phone卖的好了，诺基亚、爱立信、摩托罗拉等就关门了。而卖的好的商品从供不应求到市场饱和是有一个过程的。所以，资本主义的商品市场模式具有一定的隐蔽性，似乎只要给商品足够的时间和足够大的市场，总是可以卖掉的。其实不然，因为如果把全世界的商品市场看着一个整体，那么在一段时间内生产的商品总额总是大于消费总额的，除非有更多的市场可以开拓。商品过剩是资本主义生产模式的根本上的问题，是不可调和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每隔10年左右，资本主义社会就会爆发经济危机的根本原因，在危机中，大量的工厂就会倒闭，经过一段时间的危机以后，商品的过剩得到改善，新的工厂又开始运作，市场又从头再来一遍发展，新的一个周期又重新开始了，因为市场又可以扩张了。
二． 历史上资本主义是如何解决商品过剩问题的
资本主义是随着蒸汽机工业革命的到来而发展起来的一种新型的生产关系，是工业化生产的必然产物。从蒸汽机发明以前的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到大规模生产的工业现代化革命，必然需要有一种新的生产关系来适合大工业时代的、能调动劳资各个方面积极性的生产关系。它的产生是自然产生的，是被各方面的人们所接受的，是不需要人为限定的潜规则。没有哪个国家提出来必须实行资本主义，更没有哪个国家在宪法上定义资本主义，西方国家唯一的宪法规定只是说私有财产不可侵犯，这就足够了。它不需要宣传，也无需推广，它是深植在人性中的一种自然的本能；即交易的本能、争取利润的本能。
我们说资本主义的胎里毛病就是商品过剩，那么资本主义已经走过了三百多年的历史，并没有死亡，而且在有很多时期还发展的非常好，欣欣向荣，带领发达国家走过了很多社会的进步和人们生活水平的大大提高，那么资本主义是怎么做到的呢？我们前面讲了，关键是要保持资本市场的不断扩张，只要资本市场是扩张的，资本主义就会充满活力，不断生长。所以，资本主义国家可以说是动用了浑身解数，来扩张资本市场，下面是资本主义常用的扩张市场的方法。
1. 殖民地扩张；
在资本主义的早期，殖民地是最主要的资本扩张方法，现在的北美、大洋洲、南非等等，都是典型的当年殖民地扩张留下的缩影。通过殖民地的扩张，资本找到了新的资源，开发和培养了新的市场，扩大了市场和生产经营的规模，这样暂时就不用考虑商品的过剩问题了，因为在一个不断扩大和发展的市场中，资本市场的商品过剩就不是问题，那是一个资本主义的初期，是资本的初始积累的时期，那时候的主要问题是如何快速积累资本，这也说明了为什么西方国家在早期就不断的向外扩张，寻求殖民地；而中国却满足于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不思进取扩张的原因了，这是由资本主义的本质所决定的，资本主义在早期就已经表现出来了这种进攻性和侵略性，因为资本主义的特征就是：不扩张，就是死。而中国实行的是封闭的小农经济，每个人都是生产者，同时每个人也是消费者，而且也还没有大规模的走入到世界的蒸汽机工业革命中去，没有进入大规模的资本主义工业生产，没有这种扩张的冲动。
2. 城镇化和工业化；
城镇化和工业化是资本主义扩张中找到的又一个方法，在城镇化和工业化的过程中，不断的有过去的农村变成城市，这样就不断地有新的资本投入进来，建立起新的生产和贸易中心，以适应不断增加的城镇人口的需要。因为新的城镇的建立，人口向城镇集中，形成了新的资本和市场要素，同时人口的集中也带来了工业化生产所需要劳动力，带来了资本和市场的扩张，给资本市场带来了新的活力。越来越多的农村人口变为城市人，对商品的需求越来越大，例如房子等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所以市场的扩张突飞猛进，从而产生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从这里我们可以再次看到，资本主义对资本和市场的不断扩大多么依赖，如果没有这种扩张，商品的过剩就会出现，资本主义的体系就会发生危机，甚至资本主义社会就会走向死亡。这也是为什么中国目前那么看重GDP（中国实际上现在走的就是资本主义），为什么要加速发展城市化了。
3. 移民政策；
有些国家，比如像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由于历史的原因，地域广阔、人口稀少，所以可以通过引进新移民的政策来达到扩展生产和消费的目的。新移民不仅带来了资金，扩大了市场和消费；而且有的还带来了技术和专利，同时因为人口的增加，使资本和市场得以扩大，从而给资本主义社会带来活力。但是这个方法不是任何国家都可以实现的，大部分国家只是对一些特定的人群才给与开放。因为大多数国家，人口本来就有压力，这会带来人口过剩，同时也会带来民族问题。而民族问题往往是一个国家最大的问题，所以大多数国家是无法尝试这种方法的。
4.科技创新；
科技创新可以带来市场经济的扩展是显而易见的，一个新产品的出现如果被市场所接受，就可以通过迅速地占领国际市场，从而使得市场达到极大的扩张，甚至有时候这种领先可以维持好多年。科技创新有时候还可以极大的提高产品的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和社会成本，从而可以使产品达到垄断的地步，而一个垄断的商品是不用担心过剩的，这是资本主义体制下商品的最高境界，因为没有与之相竞争的对手。可以说，今天的发达国家主要的就是以科技创新来达到资本和市场扩张的，因为现在殖民地扩张已经不可能了，发达国家的城镇化也已经基本完成了，而移民政策又不是任何国家都能采取的，而且科技创新产生的活力和延续的时间都远远地高于其它方式，还有可能实现垄断，所以就只剩下科技创新是最好的途径了。所以现在各个国家的竞争基本就是集中在科技创新领域了。但是科技创新不是想有就有的，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风口在哪里和在什么时候出现，这正是目前发达国家最头疼的，因为他们已经发展无力了，而下一个大的技术革命什么时候在哪个领域出现？他们左突右突，使尽浑身解数，眼巴巴地希望新的技术革命能马上到来，从而为停滞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续命。
5. 全球化；
当发达国家的市场饱和以后，全球化看起来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通过全球化，可以把过剩的商品卖到那些市场还没有被开发出来的国家和地区去，从而来实现资本和市场的不断扩张，从而保持了资本主义的活力和生命力。同时全球化还可以通过全球分布产业链，从而降低产品成本、提高生产效率。全球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就是使那些不发达的国家实现共同发展和富裕，但实际上它是一种资本和商品的经济入侵。表面上来看是带来了繁荣，而实际上通过这种商品交换来达到的是暂时的繁荣和不公平的贸易。全球化的受益者是那些手头有大量的出口商品的国家，而对于那些没有多少出口商品的国家，其实就是商品倾销的对象，长期来说必然会造成债务问题， 国与国之间的贸易是不可能完全平衡的。比如说A国每年从B国进口1千亿的商品，而B国则从A国只进口500亿A国的商品，那怎么办呢？还有500 亿商品A国需要付钱给B国啊？但是问题来了，A国不能用本国的钱来付，因为B国不需要A国的钱啊，只有像美国那样的美元货币才是可以随便印来付的，因为美元是国际货币，而一般的国家不行，没有用啊？而且每年都有500亿的赤字，怎么付？所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A国从B国贷款来付，但是A国每年都有500 亿的赤字，每年都需要贷款, 什么时候是个头？总有一天会债务违约的，怎么办？最后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土地来换，比如用矿山、港口、农田等优质资产的产权或使用权来换取，这是不是有点像经济侵略了？如果有人出来质问，就可能产生国于国之间的矛盾，甚至战争。什么全球产业链合作和分布其实就是一个伪命题，国与国之间一定是竞争的，没有绝对的平等，而这种竞争格局只会随着全球化的越来越成熟，矛盾会越来越大，但是全球化对资本市场的促进作用却是越来越小的，说到底就是不可持续。
6. 货币增发；
前面我们讲了，资本主义的胎里毛病就是商品过剩，而为了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保证资本和市场是永远扩张的，否则资本主义就要走向死亡了。但是资本和市场的扩张不是永远行得通的，例如开发殖民地现在不行了，西方发达国家的城市化和工业化过程也基本走完了，而下一波重大的科技创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全球化随着越来越多的国家发展起来了，其边际效应也是越来越小了，移民更不是每个国家都可以尝试的。这样，资本主义社会就又想出了货币增发这个招数。
自从西方发达国家放弃了金本位，开启了自由印钞这个潘多拉魔盒以后，货币超发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成为了资本扩张和为商品市场续命的工具。在正常情况下，货币的发行数量应该接近于市场上一个时期内生产出来的商品的价值总额。那么在其它资本和市场的扩张可能不存在或不足的情况下，能不能通过货币的超额发行，来促进消费呢？这里面的关键是，货币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来进入流通领域呢？直接发钱肯定不行，货币将会直接贬值，虽然促进消费很自然，但这就等于把资本家的剩余利润给抹掉了，资本家不会同意这么干，所以就只能以债务的形式进入流通。自从上个世纪资本主义发达国家放弃了币值与黄金挂钩以来，自由印钞就一发不可收拾，只要经济一旦乏力，就用印钞来所谓的调控。超额发行的货币以二种形式进入流通；一是通过贷款的形式进入资本扩张领域，让更多的资本家用贷款来兴办企业和扩大再生产，而兴办企业和扩大再生产需要雇佣更多的工人，这就同时也扩大了消费市场。当然，从长远来说，新的生产能力又促使生产更多的商品，从而在未来引起更大的商品过剩，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资本是不在乎的。另一种形式是通过让消费者直接贷款来借钱消费，即所谓的用明天的钱来享受今天的生活，这一下子就好像大大扩大了消费市场，可以说是立竿见影，造成了资本市场一时的繁荣昌盛。但是当人们把明天的钱也花完了以后怎么办？当你把未来的钱也消费完了，就必须把未来的未来的钱拿来消费，就好像吸鸦片一样，社会的债务就会越来越多、越积越多，总有一天债务这个深水炸弹就会爆掉，这无异于杀鸡取卵，为未来的经济危机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这正是目前许多发达国家的一个现状，债务爆雷只是早晚的事。
谈到货币增发和债务，我们就不得不说到房地产，因为债务中最大的部分一定是房地产债务。通过房地产市场的繁荣昌盛，使得人们把剩余的资金不断地投入到房地产中去，从而不断地增加了个人债务。房地产不但是一种投资品，还是一种消费品，从而达到了增加社会生产和就业、扩大消费的目的。经过多年的发展，房地产已经成为了经济领域的半壁江山，同时社会的总体债务也达到了惊人的高度。除非房价一直不停地涨下去，否则这个击鼓传花的游戏也已经走到头了。
7. 虚拟资本；
超额发行的货币推高了债务，但是这种寅吃卯粮的方法不能持续，怎么办呢？自由资本主义社会又发明了虚拟资本市场，来吸收多余的超发货币。随着虚拟资本市场的迅猛发展，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货币宽松，虚拟资本市场为货币的铺天盖地的超发打开了又一条道路，它就像一剂春药，为走投无路的资本主义带来了新的着力点。而虚拟资本市场就像上瘾的鸦片，量能越来越大，就以股票市场为例，其规模已经远远大于实体经济的规模，据说已经10倍于实体经济了，这怎么看也是觉得有的玩大了，有点悬了。
虚拟资本市场的扩大对资本主义的续命是有一定的作用的，例如股市的发展，它一方面成为了多余的超发货币的聚水池，因为多余的超发货币—特别是在增量很大的情况下，是可能引发很大的问题的，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复舟。另一方面，虚拟资本市场为企业的投融资带来了更多的便利，因为这种资本的来源不像债务，不需要定期归还的。同时也为普通投资者带来了资本收益。股市好的时候为市场提供了额外的资源，从而可以促进消费；但是在不好的时候也会给市场带来毁灭性的打击。而且股市也为做假和欺骗提供了机会，它还是一个放大器，在经济危机到来的时候，它可以大大的放大危机的范围和深度。同时随着虚拟资本市场的规模越来越大，货币超发带来的对资本和市场的边际效应却越来越小了。08年四万亿是多么的波澜壮阔，而现在四十万亿也是波澜不惊了。
8. 发动战争；
当资本主义在其它的工具都用尽的时候，为了续命，就只有战争这一条路了。战争能提振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的状况是有历史依据的，比如说几乎每一次美国主导的战争，都会带来股市的大涨，就业率的提高，经济活动的旺盛，对经济前景的信心的增加。这是因为一方面，战争也相当于是一种消费行为，需要消耗掉成千上万吨的武器和物资，从而促进了生产；另一方面，战争的紧迫性也会加速科技的进步。特别是战胜国，可以分享到战争的红利，开辟和控制新的市场机会，掠夺资源。 即使有时候战争不是完全的胜利，也能暂时提振资本市场人气，或者使本来要发生的经济危机延后发生，这就是所谓的转嫁危机，所以实行资本主义的社会比较好战。
三. 后记；
资本主义是辉煌的，它把竞争引进了人类社会的生产活动中，从而使人们可以共同合作，努力劳动，相互竞争来创造财富。它用了不到300年的时间，就使得人类社会的发展远远超过了过去5000年的成就，它把人类社会的生产和生活水平提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而资本主义实现这一切似乎完全是自然的，它既不需要说教，也不需要社会法律的约束，它随着蒸汽机工业革命的到来而产生，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完善，它就像空气和水一样自然，却又似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几乎现在人人都参与其中，不能自拔。它是蒸汽机工业革命带来的大规模工业生产的必然产物，它把资本和劳动力的要素结合起来，使得资本家得到利润、工人得到生活必须的工资，从而使双方都有了劳动的积极性。它是伴随着大规模工业生产而产生的一种生产关系。到目前为止，还不存在另一种生产关系能用来代替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所谓的社会主义只不过是一种社会资本主义，或者叫做国家资本主义，它其实还是资本主义，它的生产要素和生产关系没有本质的变化。
同时我们说资本主义又是罪恶的资本主义，可以说目前社会上一切罪恶的根源都根植于资本主义的金钱、欲望和竞争之中。竞争的结果必然是富者越富、穷者越穷，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它促使了欺骗和暴力横行、腐败遍地、二极分化、勾心斗角、反目为仇、甚至逼良为娼、草菅人命、杀人放火、灭绝人性。它几乎是一切罪恶的动机和目的，它甚至也是许多战争的根源。但是我们又找不到一个能代替它的、更好的生产关系。
资本主义是一种被人们普遍接受的、由工业化大规模生产带来的、定义生产力各要素的生产关系，有人往往把资本主义和社会制度联系起来，这是完全错误的。资本主义和国家没有关系，它是一种跨越国界的生产关系，即是以生产商品、以及成本和剩余利润这种生产模式，把资本家和劳动者联系起来以达到最高的经济效益的一种关系，就是你投入多少资本，如何来获取最大的利润的一个生产方式。以前我们往往把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对立起来，这是毫无道理的，因为社会主义其实就是社会资本主义，或者叫做国家资本主义，它是一种国家形式，它的对应点应该是西方社会采用的自由资本主义，这是另外一种国家形式，而资本主义在这二种国家形式中都是存在的客观事实，目前还没有另一种生产关系在社会中存在。以前我们经常听人说什么资本主义制度，这又是一个错误的观念。资本主义它不是一种制度，目前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规定要实行资本主义制度，也没有一个国家的宪法中规定资本主义制度的合法性，它是一种潜规则，它一经产生就为人类所接受，不需要制度的保障。还有人说什么资本主义道路，这又是一个错误的观念。资本主义它不是道路，它不是一个过程。我们可以说社会主义的道路，或者自由资本主义社会的道路，那是因为他们是变化的，是一个过程；例如说人均GDP从1千到1万，这是一个过程，所以说这是道路；但是资本主义不是，它是道，但它不是路，正如老子所说的”道法自然”中的道，这里的自然我认为就是人性。正因为它暗合人性，所以它一经产生就自然为人类所接受，而不需要制度的约束。
资本主义的将来会怎么样？会不会产生变化？其实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资本主义是随着蒸汽机工业革命的出现而产生的一种生产关系，是大规模工业生产的产物，我觉得也许它会随着蒸汽机时代的结束而消失。有些人认为人类从蒸汽机工业革命以来，已经经历了三次或者四次工业革命，在我看来我们目前还是生活在这场蒸汽机工业革命的时代中，只有这一次工业革命。比如我们今天好像不再用蒸汽机了，我们在汽车上使用汽油机或柴油机，但是仔细想一想，其实汽油机和柴油机只是把锅炉缩小到气缸里面去了，使得燃烧和做功合成一步了，这只不过是蒸汽机的一个改良。我们用汽轮机来发电、用燃气轮机做飞机发动机，其实这只是因为我们要在某些场合提高发动机的功率密度，对蒸汽机做的一个改进，把气缸、连杆和曲轴合并到一起了。即使我们今天使用的核动力电站，也还是要通过汽轮机来发电。甚至有些人正在研究的核聚变装置，也离不开汽轮机来转变成电能。难道在这浩瀚的自然界中，只有这利用气体膨胀来做功这一个产生能源的途径吗？也许会有完全让我们今天无法想象的新的产生动力的形式？我相信会有的，当一个新的时代来临的时候，新的生产力就会产生，或许那就是新的生产关系产生的时候了，那将是一个我们现在还无法想象世界。
2020年5月完成于加拿大多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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