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31日,乌克兰军方展示美国援助的海马斯高机动火箭系统(HIMARS)发射ATACMS战术导弹,最大射程可达300公里。(乌克兰国防部)
俄乌战争已经超过半年,给乌克兰人带来了巨大的苦难,俄罗斯军人也饱尝战争的惨痛。美国国防部确认俄军已伤亡7-8万人,俄军在大幅增兵前恐再难发动大规模进攻,在大片占领区被迫采取守势。乌军持续获得远程打击武器,但尚无力全面反攻,专门选择了南部的赫尔松为反击重点,力图打破目前的战略态势,以争取主动权。
俄军地面部队战损或高达四成
8月25日,美国国防部新闻秘书证实,估计俄军有7万至8万人伤亡。按照这一数字,俄军入侵乌克兰的地面部队战损可能高达四成之多,战力严重萎缩,再难维持大规模的进攻势头。
俄军入侵乌克兰半年后,已经成强弩之末,在大规模补充兵员之前,能守住占领的大片乌克兰领土都并非易事,只能暂停任何大胆的进攻计划。
按照乌克兰总参谋部的情报,俄军入侵总计动用了约33万人,其中15万人为一线作战部队,主要应该是约130个营级战术单位,约占俄军全部170个营级战术单位的2/3以上;俄罗斯空军和海军投入了约7万人,其余的支援单位人员还有超过10万名预备役军人、国民警卫队,和8,000名私营军事单位人员。
俄军伤亡最大的应该是一线的营级战术单位。俄罗斯海军的莫斯科号被击沉,约不到500名海员丧生;俄罗斯空军战机和各单位的直升机也屡有被击落,涉及的飞行员阵亡人数可能百余人;后勤支援单位人员损失应该较小。
因此,俄军伤亡的7-8万人,应主要来自一线的营级战术单位,一线作战的15万人中,战损或在40%,相信有些战损严重的营级战术单位已经不能投入战事。俄军坦克、装甲车也大量损失,无论从人员和装备上,都显得不足以再执行更多激烈的攻势作战任务。
俄军逐渐进入战略守势
俄军付出重大损失,未能达成占领乌克兰首都基辅和第二大城市哈尔科夫的计划,在乌克兰南部的赫尔松止步,放弃了继续进攻奥德赛的目标。过去的数月,俄军将重兵部署到乌克兰东部,但未能完成对乌克兰军队的包围,屡次进攻受阻,克里姆林宫下达了强攻命令,但所获得的领土收益与付出的损失不成正比。
俄罗斯最近宣布,将俄军的总规模从原来的101万人增至115万人,计划新招募13.7万人。美国国防部认为,俄军现役人数从未达到过之前101万人的员额,实际只有约85万人,一直短缺约15人;在入侵乌克兰之前,俄军临时征召士兵入伍,入侵乌克兰的部队中约1/4属于新应征的人员。
美国国防部还认为,俄军一直在尝试扩大征兵,甚至部分取消了新兵的年龄上限,并开始招募囚犯,但这些新兵中许多人年龄较大,也并未经过有效的训练;即便俄军能在年底前完成征兵工作,也难以增加俄军的整体战斗力。
俄军消耗过大,应该超出了俄军高层的预想,组织强有力的攻势变得困难。俄军仍试图在乌克兰东部发起规模有限的进攻行动,但随着乌克兰军队获得更多的远程打击能力,已经能打击俄军的补给线,俄军总体上不得不开始陷入守势。
乌军选择赫尔松为突破点
乌克兰军队在东部地区仍然采取动态防御,不断阻击俄军的进攻。乌军通过不断消耗俄军,令俄军攻势被迫减缓,但乌军仍不可能在东部大规模集结,与俄军展开正面对决。
乌军小规模部队的机动防御或有限反击,更能有效拖住俄军。乌克兰军队的损失也不会小,虽然补充兵员相对更快,也在得到各国的军事培训,但仍需要避免大规模部队集结、遭遇俄军的毁灭性打击。俄军始终拥有大量火炮和火箭炮,乌军暂时还不能硬碰硬,即便俄军可能在东部采取守势,乌军的反击也是有节制的,最多能保持互相拉锯的状态。
俄军在乌克兰南部相对薄弱,已经采取守势,赫尔松(Kherson)地区算是俄军占领乌克兰南部地区的一个突出部,补给线最长。
俄军在赫尔松地区向东、向南背靠第聂伯河(Dnipro River),向西、向北面对乌军的反攻,正是中国古代所称的背水一战。如今,俄军面临的不仅仅是可能退路被断,消耗战中的补给也成了最大问题。长长的第聂伯河也阻断了俄军迂回包抄乌军的路线,乌军炸断了第聂伯河上的主要桥梁后,能够安心地集结部分主力,向赫尔松的俄军发起反攻。
乌军为了尽量减少伤亡,应该不会仓促地全线压上,也不会急迫地要收复赫尔松地区,而是通过对赫尔松地区的反攻,有效牵制俄军,打破目前的战略态势,争取主动权。
若俄军向赫尔松增兵,并全力确保补给不中断,就会进一步削弱在乌克兰东部的攻势,乌军在东部的反击动作将更为活跃。若俄军任由赫尔松陷落,甚至被迫撤离,不但是战术上的失败,也是战略上的失败,再一次表明最初的分兵进击是错误的。
俄军若丢失或放弃赫尔松,对克里姆林宫也将是政治上的一大失败。若俄军被围困在赫尔松,并被不断压缩,乌军获得的海马斯火箭和各式榴弹炮可以更有效地打击俄军,还能封锁俄军艰难的补给线,俄军最终若因弹尽粮绝被迫投降,政治上的影响就更大了。
入冬前的有限攻势
在进入寒冷的冬天之前,最多还有2个月,俄军还会尝试在乌克兰东部发动有限的攻击行动,但已无力组织大规模的攻势,恐怕更多准备固守目前占领的地区,俄军官兵将不得不在异国他乡渡过一个漫长又充满风险的冬天。
俄军短期内增兵不大现实,俄罗斯不可能放弃广阔国土的防御,把兵力全部压在乌克兰。10万美军正在北约的边境线上待命,俄军不敢孤注一掷,各式导弹也需要留一些库存。美军航母与北约舰队在地中海正常轮替部署,在意大利也有基地;俄罗斯海军的大型战舰却难以长期漂在海上、保持对峙态势,在黑海又担心反舰导弹的打击。
俄罗斯在远东地区的2022演习已经大幅缩水,若俄罗斯东部地区出事,将是俄军的灾难。
乌克兰军队会在东部继续阻击俄军的进攻,并使用越来越多的海马斯火箭和各式火炮,通过无人机的配合,不断精准打击俄军目标。乌军的反击在冬天可能也会变得困难,但乌军在自己的国土上随时机动,应该比俄军更容易过冬。
乌军在赫尔松的反攻应该会持续一段时间,乌军若付出重大伤亡、急于拿会赫尔松地区,可能并不值得。即便乌军收复赫尔松后,如何渡过第聂伯河继续反击也将变得十分困难。
乌军的策略仍然是通过不断消耗俄军,令俄军最后不得不自行放弃。俄罗斯正在遭遇前所未有的国际制裁,克里姆林宫似乎仍然打算硬撑一场消耗战。大概2023年开春之后,俄罗斯的国力是否还能撑住,或许可以见分晓。中共自身难保之下,是否愿意继续与西方交恶、大规模援助俄罗斯,应该也是一大影响因素。
一场关乎乌克兰和俄罗斯国运的战争看来要打到冬天了,这场战争带给世界的影响也将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