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侬考特-埃玛尔的贝多芬钢琴协奏曲■

文 行人

对于那些年轻的指挥家而言，贝多芬全作品(特别是含协奏曲的乐队作品)录音好像是一件不可忽略的事情了。现在成为了BPO掌门人的拉图尔如此，其他一些指挥家们也是如此。就连曾经作为一代古乐运动棋手的尼古拉斯·阿侬考特(Nikolaus Harnoncourt)也不例外。说起阿侬考特的贝多芬路途，确实是漫长的很，直到最近阿侬考特指挥的贝多芬钢琴协奏曲全套录音总算是出炉了。再看看钢琴独奏演奏家，是一位叫皮埃尔-洛朗·埃玛尔(Pierre-Laurent Aimard,1957-)的法国钢琴家。阿侬考特在贝多芬作品上的录音历来是有惊人之举的。上一次与克雷默的那个贝多芬小提琴协奏曲是一个例子，这次的贝多芬钢琴协奏曲也是如此。

我自己开始知道这位法国钢琴家是通过布雷兹(Pierre Boulez)在DG的一些现代音乐作品录音。不过也仅仅停留在知道了有这么一位演奏家的程度而已。日后有机会买到了梅西安的钢琴独奏作品录音[圣婴20 眼神]的唱片，独奏者还是这位埃玛尔。不过这个录音里面的埃玛尔可就让人刮目三分了(这个录音的情况日后另文详细交待)。即便如此对这位钢琴家的印象也就是梅西安、里盖蒂等现代音乐作品的演奏家。而且在欧洲这位埃玛尔还是相当有名气的，不单是身兼布雷兹本人创设的专门从事现代音乐作品演绎的室内乐组合 Ensemble Intercontemporain的专职钢琴独奏演奏家、节目制作人等职务，还频繁的以钢琴演奏家的身份在欧洲各地巡回演出。我记得BBC为了纪念布兰德尔70周岁生日而发行的一套DVD中就有埃玛尔与布兰德尔同台演出的内容。内容好像就是布兰德尔在埃玛尔弹奏的现代音乐作品的背景下朗诵自己的诗作。两人都弄得非常神秘、幽默，印象相当深刻……不能说埃玛尔从来就不演奏新维也纳月派以前的作品，起码德彪西、拉威尔、斯克里亚宾等的作品还是他经常搬上音乐会的节目的。到了前些年，埃玛尔的独奏音乐会曲目中也开始出现了贝多芬等的钢琴独奏作品。即便如此，还是难以将这两位完全是活跃在两个天地的音乐家联系起来，以至于得到两人合作录音贝多芬钢琴协奏曲的消息的时候，我愣了半天……

阿侬考特为着套录音已经花了两三年物色合适的独奏演奏家，不过一直没有结果。另一方面，埃玛尔也是Teldec的专属音乐家，在受到唱片公司要求拓展大作品录音的提案的时候，也给了埃玛尔寻找合作指挥家的机会，当埃玛尔提出希望与阿侬考特合作的时候，唱片公司方面一口回绝了，理由是没有可能性。另一方面，阿侬考特在唱片公司的安排下私下里听了几场埃玛尔在巴黎的贝多芬奏鸣曲现场音乐会的演奏，可能正是这几场音乐会，阿侬考特才最终定了下来，让埃玛尔一起干这套录音……。至此，阿侬考特在贝多芬作品上的争议在选择独奏演奏家的事情上已经产生了，这就是让一位几乎只有二十世纪作品演奏经验的演奏家来担任全套贝多芬协奏曲的演奏……

欧陆各种媒体对这套录音的评价也是褒贬经纬分明。英国人的评价相对的高一些，而法国人却对此批评多于褒扬。而这样的批评更多的是来自于对埃玛尔的。其中 [Diapason]的评论在肯定了埃玛尔的演奏技术的同时，认为埃玛尔过多的显示了自我的演技。即便如此，这个评论还是给予了这套录音前三部作品的相当高的评价。英国的[Gramophon]则给与了这套录音以“展现了创新和探索的精神性”的高评价。……。我个人听了这套录音的感觉也大概交代一下：总体上感觉这是一套讲求整体演绎的录音。和历史上那些以独奏演奏家突前的协奏曲完全不一样。相比较而言，更有贝多芬协奏曲作品的整体感。而这种感觉几乎不可能从历史上其他录音得到的。从这个意义上说，独奏演奏家埃玛尔几乎与指挥家的考虑完全吻合，并形成了完美的默契。这一点无疑是这套录音最有特色的地方之一。阿侬考特指挥的欧洲室内乐团在这套录音中的性格和贝多芬交响曲、小提琴协奏曲等的演绎如出一辙，管乐部分锋芒，弦乐部分虽然薄了一些，不过丝毫不让人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同时保持了贝多芬乐队作品中特有的动力性，这也是一个相当有特点的地方。全部五个作品的演绎中，我觉得第一、二、三协奏曲更有说服力，第四、五协奏曲相对而言效果差了一些。不过即便如此，考虑作品的整体性而言，这五个作品的录音都应该是相当优秀的。贝多芬的协奏曲历来就是不同于其他作曲家的协奏曲，尽管贝多芬本人就是一位手艺高强的钢琴演奏家，五部作品中的四部都是有贝多芬本人首演的，不过我一直觉得贝多芬本人始终没有没有将其协奏曲弄成显耀独奏者演技的协奏曲。纵观贝多芬协奏曲作品演奏的历史，我们却也难得一套一作品整体完整性为重点的录音，说来这也是遗憾之一了……。好在阿侬考特-埃玛尔的努力，我们终有机会感受一次独奏和谐与整个乐队的，注重作品整体性的贝多芬协奏曲。当然这套录音还不能够成为那种可以取代历史上其他的一些著名演绎，不过作为贝多芬的音乐作品，我始终怀疑会有这样一套可以替代所有其他的而成立的，毕竟贝多芬众多的作品都是具有相当大的空间性的，这样的空间能够容纳各种风格的演绎。这套无疑也在这个范围之中，而且应该是一套具有革新性的演绎。

顺便，Teldec已经全面地从古典音乐战线撤退了。阿侬库特也应该是这个唱片公司最后值得撑门面的指挥家了。早年的古乐是一块，阿侬库特在90年代的那些著名演绎自然也成了Teldec的最后一批财富了。而这套贝多芬协奏曲则几乎就是他们的天鹅之歌了。阿侬库特已经转移到了RCA，其在Teldec最后时期的一些录音都也已经转到了RCA。这套录音是2000年-02年间在格拉兹和维也纳的现场音乐会录音。


2003/4新版<<企鹅>>的评价：

埃玛尔与阿侬考特指挥的COE(欧洲室内乐团)的贝多芬钢协全套现场录音，出自一个以20世纪音乐为主的钢琴演奏家。其演奏自始至终自然，令人信服，发音清新，很有诗意。这个录音的演奏是很有欣赏性的，算是最近几年中最好的录音之一。和其他钢琴家直接相比较，如佩拉西亚将诗意与清晰的发音和富歌唱性又自然优雅相结合，埃玛尔在表达上要自由得多，自由速度(Rubato)用得多得多。阿侬考特也相应改变了他受古乐演奏影响的风格，激发了富有灵感的欧洲室内乐团的演奏家们的演奏。录音的声效特别棒。(评价三星)



Beethoven Piano Concerto No. 4 in G major, Op. 58

Chamber Orchestra Europe
Pierre-Laurent Aimard, piano
Nikolaus Harnoncourt, conduc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