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出或长或短的戏，你不光要看，而且要演。

有的戏枯燥，有的戏精彩。但在谢幕的那一刹，就只有掌声或诅咒。演员走了，只剩空空的舞台。偶尔会有人记起，那也只是一些同台表演者。

我曾经问过父亲一个问题：“如果我继续学戏，将来会不会当名角？”父亲说：“你如果这么想，就肯定当不了。”去和老师道别，老师说：“你继续学吧，将来能当名角。”我脱口而出：“我不想当名角！”看着老师的尴尬，连我都不知道这话是不是我说的。

三年前父亲病故，我回国料理后事。在葬礼上见着不少父亲的学生，他们都说父亲是他们遇到的最好的老师。我从他们红红的眼睛里知道那是心里话，对于我来讲他又何尝不是最好的父亲？尽管他不出名，却在我们这些人心中已是名角了。

每当我忘乎所以，身边就总会站着父亲，严厉地看着我。这种感觉从小到大，从父亲变成朋友，从恐惧变成亲切。让我不孤独，不退缩，不演戏。渐渐地，身边又多起了同样的人。一盏茶，或是一杯酒，就把心装满。

一种静默的关切，这样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