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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痕(六)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开学了,我们还是有一大堆课,每天需要用很多时间泡在教室里,试验室里。上个学期因为有各种节日而显得比较丰富多彩,下半学期则显得更有学习气氛,或者说是相对枯燥。一直到春天终於到达了这个北方城市,纷纷脱下冬装的人欣喜的看着纷纷披上绿装的草草木木,自然而然的就有了踏青的念头。

经过了一年多的熟悉过程,我们这个硕大的班集体再不可能组织什么讨好的集体活动来指望每个人参加了。一堆堆商量的都是同宿舍的或者是关系走的近的各种小团体。在小蓉的撮合下,我们宿舍和她的基础男友的宿舍也进行了两次春游活动。小蓉和她的男朋友翟强很好的领导了两个宿舍的集体活动,夫唱妇随的把气氛调动的极其和谐热闹,再加上他们宿舍也颇有几个毫不书呆子气的活宝, 每次我们都能尽兴而归,累的筋疲力尽的各自倒在床上,置学习与不顾而光热热闹闹的开卧谈会。小蓉跃跃欲试的对基础宿舍的5个男生做了全面的分析和总结,同时也旁敲侧击的对那四个男生和我们宿舍的四位目前单身的姐们儿进行模拟速配,就差象课桌文学一样给对方封上大姐夫二姐夫的称号。大嗓门的赵雁对分配给她的二姐夫不是很满意,一直说此人才过缅恬了,和他说话不超过20句。贾晨对小蓉给她挑的四姐夫好像好比较满意,我和韩北丽则对分配给我们的那两位不置可否。卧谈会上交织着赵雁的抗议声,贾晨的附和声,我和韩北丽一声高一声低的起哄声,小蓉则象一个小说里的武林高手一样,以一敌四,言来语去的招架的得心应手。这样的卧谈会连开了好几天,不过并没有达到小蓉预期的效果,她不得不承认,感情的事情可能是要讲缘分的。或者,她不姓红也不是月下老人,手里没有那根要紧的红线。

吴冬开学后没有找过我,这个事实直到系列卧谈会结束才被我发现。於是,我也莫名的开始失落。人的欲望本来应该是隐藏着的,但一旦被勾起就会象掉进一颗小小火星的柴火堆,慢慢的开始冒烟燃烧。我没有寄希望于小蓉的穿针引线,甚至也没有真正寄希望于吴冬的垂青,也许因为这是一个万物萌动的春天,所以,就象古代小说里说的那样,适龄的女子会在这样一种时刻萌发一些感慨。这种情绪是如此的不对头,以至於我甚至开始思考关于大炮的问题,比如,大炮那个我从未谋面的女朋友。

在一个周末,大炮突然来找我,说是要一起去吃饭,地点还是学校旁边的小饭馆。心怀杂念的我和有点儿忧虑似的大炮面对面坐在饭桌前,点菜还是一人一个轮流的老规矩,上菜前也还是天南海北的讲我们听的音乐,我们看的小说。谈谈讲讲间,我慢慢忘记了原来的那些问题,大炮的神情也越来越愉快,声音越来越高,笑容也越来越舒展。直到全部菜吃完,四瓶啤酒喝完,我们愉快的象哥们儿一样肩并肩的在校外的商业区闲逛,一直到夜幕低垂,阵阵凉意袭人,我们才各回各的宿舍区。春天其实已经要过去了,和大炮的哥们儿式的晚餐也象是渐渐走近的夏天般的驱散了很多多愁善感的念头。我们是朋友,这两个字已经可以代替很多东西,可以延续很多岁月。

带着愉快心情回了宿舍,室友们还都没有回来,我的书架上有一张韩北丽留给我的条子,很仔细的摆在我的闹钟下面:敬雯,今天下午吴冬来找过你两次,你都没在。第一次是赵雁接待的,第二次是我,他说让你有时间去找他。另,我和赵雁说不要把这个事告诉小蓉,你不用担心。洗漱完,我拿了本教科书上床去看,脑子里却挥不去韩北丽留下的那张小条。直到朦胧的几乎睡着时,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大炮突然要找我吃饭呢?

第二天我们的实验课破天荒的很早就结束了,大家纷纷谣传这种早下课得益于代课小老师的女朋友来北京开会的。老师拒不肯和我们这些他早已烂熟的学生透露一星半点,不过还是掩饰不住那种匆忙又高兴的神色。“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会降低,心里搁不住事儿。”韩北丽笑嘻嘻的说。她一反常态的慢条斯理的收拾着各种器皿,仔仔细细的擦拭实验台。直到把包括全部室友在内的一屋子同学都磨蹭走了,她才突然飞快的整理完其他东西,和我一起下楼后,说:“去找吴冬吧,他来找你两次,肯定是有事儿。”看我还犹豫着,她又补充说:“我去电4教自习,如果你在晚饭前回来的话就去那儿找我。”看着韩北丽走远了的背影,我又在原地站了片刻,才终於向西走去。

吴冬真的在宿舍里等我,正埋头在几个大本子里匆忙的写着什么,看我来了,就把本子合上邀请我进去坐。我们先是尴尬的就各自的课程讨论了几句,然后就慢慢引到了出门春游和夏季活动等各项软性话题。最后,当我提出要回去吃饭的时候,吴冬才突然说:“我可以请你看电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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