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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痕 (十一)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暑假里,中学同学以及韩北丽还有大炮又一次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有时候我和韩北丽跑到南城的公园划船,一划就是一个下午。两个多星期的军训已经把我们晒成了非洲人,我们索性就继续晒下去,痛痛快快的渡过一个阳光里的假期。我和大炮仍然经常一起参加我的中学圈子的牌局,他说他和女朋友又合好了,条件是他会每周抽出一天陪她去逛街,而他可以不带她参加活动,但是也不许要求她在活动后专门赶去他家给他做饭吃。大炮没有问过我关于吴冬的事情,他已经知道我在军训期间经常和吴冬在一起,但是他从来也没有问过,好像没有这个人一样。我和李敏交代了吴冬这个人,她说:“好啊你,原来还有一个啊。原来我应该找你取经的,你可倒好,根本不帮我。” “你不用我帮自己也成啊,而且,什么叫‘还’ 啊。。。” 李敏也已经和那个俊男挑明了关系,正式的成为了男女朋友,所以不再酸也不再追究我和大炮的暧昧关系问题。也许感情的事真的象小曾说的一样,象水,涓涓细流也可以在石头上留下痕迹,只要时间够长,耐心够久,意志够坚定。

那天的牌从晚上一直打到了天亮,扣子家饭桌上可以升降的吊灯已经被我们拉到了低的不能再低的地步,但是我们都已经开始眼花,看不清牌了。大勇和小曾就留在了扣子家补觉,李敏也说要回家睡觉,下午好和男朋友出去。我一晚上没怎么吃东西,现在已经觉得前心贴上了后背,睡觉可以等等,吃东西对于我才是当前第一等的大事。大炮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出了门他就说:“去我们家吧,帮我做点儿东西咱们一起吃,谢谢你了。” 其实我不怎么会做菜,但是由于军训期间帮吴冬打了打下手,现在多少也对烹调有了点经验和感觉。系着大炮他妈的围裙,我在厨房里边吃边做,居然被我鼓捣出看上去不错闻上去也还算香的两菜一汤。“吃饭啦!” ,做完了饭,我把脑袋伸出去喊大炮,又突然想起每次吴冬做好了饭,也是这样把脑袋伸进宿舍门喊我出来帮忙端菜,不禁笑了。

“香啊,没想到你饭做的不错嘛。。” 大炮兴高采烈的搓着手跑了进来,很积极的装了两碗饭,坐下就吃。“新时代的人嘛,当然是牌也打得,饭也做得,全能型人才。” 吹了牛,我也坐下来端起碗开始吃:“不过,你老人家盛饭的时候没洗手吧?”

“哎呀,我忘了,不过我手不脏,真的。” 大炮冲我嘻皮笑脸的说着,然后继续吃个不停,还忙着称赞:“真不错,看着好,闻着好,吃着更好。。”

“没事儿吧你,贫死你,饭还堵不住嘴。”

“你没事儿吧,夸你都不行,更难哄,你就不能柔和着点儿,让我这哄人的事业容易点儿?”

“不吃了,我看你今天是打牌打糊涂了。”我放下了碗,回到大炮屋里听音乐去了。过了一阵,大炮端着我的碗,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真生气啦?跟你开玩笑的。。。你的饭,真使性子可就太矫情了啊。。。噢,惦记我今天赢的钱呢?那你先把饭吃了,然后过会儿我们去新街口上新货去。” 大炮看我终于把碗接到了手里,这才冲我挤了挤眼,似乎在说:“你那黑暗心理,我早就知道了。” 看我瞪眼,他赶紧向我作了个揖,然后调大了桌上录音机的音量,跟着张国荣一起齐声高歌起来。

8月中旬的时候,韩北丽打电话告诉我说赵雁已经返校了。“为了连长?” 我没想到赵雁这么孝顺的人连假期都不待完就回来了。

“你说呢?” 韩北丽在电话那边也叹了口气:“你觉得。。。能成么?”

“我也不知道,两个人离的那么远,以后都毕业了还不知道能怎么样呢。” 我们相互为室友的爱情叹息着,当我们还只是这么个年纪的时候,感情的发生是没道理的,丝毫不考虑现实的。

开学以后的几个月可能是大学阶段里感觉过的最快的一段日子,同宿舍的几个人都充实的各忙各的,宿舍里的热水瓶也总是满的,每天晚上我们都是晚自习结束才各自回来,很少再结伴去热门教室占座位了。卧谈会上的内容虽然依然五花八门,但是作为恋爱先行者的小蓉经常要给我们这几个晚生后辈上上教育课,或者搞搞审查。一系列的研讨会让我们发现,虽然我们在恋爱的道路上起步的或早或晚,在恋爱的经历上或多或少,但是由于我们处在相同的年龄,我们的恋爱行为几乎是一致的。只不过已经和男朋友处了一段时间的小蓉,现在已经从热恋中升华出了亲情。

新年晚会一贯是每年上学期的重头戏,我和吴冬都经常要为各自年级的节目准备忙前忙后,只不过和去年不同的是,我们俩现在也经常互相“探班” ,频繁的出现在对方的排练场地上。吴冬倒没什么不自然,倒是我经常感觉他们班里的同学在用特别的眼光看我,好像在说我是在“老牛吃嫩草” 。有一次在他送我回宿舍的路上,我忍不住把我这个感觉和吴冬说了,他笑着说我敏感过度,而且一挺胸膛说:“如果谁欺负你,无伦他们是你们班的还是我们班的,无伦是本校的还是外校的,我一定跟他没完。”

“别人没欺负我,我自己心虚行了吧。你现在怎么和那些北京孩子一样那么楞啊?”

“还不是想和你在精神上达到高度统一么?当然,精神和物质上都统一更好。”

“你。。真流氓。” 我推了他一把,脸不禁红了一下。

“手冷不冷?我帮你捂捂。。” 吴冬也不再嘻皮笑脸,把我的手拉过来,握进他温暖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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